前面蚁垤峰头出现了一道彩虹,仿佛是种种珠光宝气交相晖映;
你的黑色身躯将由它得到无穷漂亮,像牧童装的毗湿奴戴上闪光的孔雀翎。
——《云使》
从根尼亚库玛丽乘火车到科钦(Kochin),花掉我一个白天,让人觉得有点浪费。不过,我依然起得很早,看完孟加拉湾的海上日出后,再前往火车站,算是勉强追回一段时间。
喀拉拉(Kerala)邦是马拉雅兰(Malayalam)人的地盘,与泰米尔一脉相承,但历史上打得死去活来,战争多于蜜月。科钦是喀拉拉邦最大的城市群,包括三部分四地区,即内陆埃尔讷古勒姆(Ernakulam)、威灵顿(Willingdon)岛及其西濒临阿拉伯海的科钦老城。老城又分为科钦堡和默丹杰里(Mattancherry),是科钦的中枢系统。
搭乘火车而来的游客,首先到达埃尔讷古勒姆,然后再坐轮渡到科钦堡和默丹杰里宫。科钦是“全球十大乐土”和“一生必游的五十地之一”,被评为印度排名第六的最佳旅游目的地,是喀拉拉邦游客最多的城市。
因为港口优良,水运发达,科钦被誉为“阿拉伯海的女王”。以前曾是泰米尔哲罗(Chera)王国的一部分,主要和他的两个邻居潘地亚(Pandyas)及朱罗(Cholas)打打杀杀,很少受北印度政治文化影响。从十四世纪起,科钦就是印度西海岸重要的香料贸易中心。十六世纪初被葡萄牙人占领,成为欧洲殖民者在印度的第一个殖民地,再后来又分别被荷兰和英国占领,直到二十世纪中叶回归印度联邦。
古代旅行家和商人都曾提到过科钦。据说这个名字来自马拉雅兰语“Kochu Azhi”,意思是“小潟湖”;也有说“科钦”源于“Kaci”,意为“港口”;十七世纪时叫“Kochchi”,即“连接逆流到海的河”;1996年又恢复为“Kochin”。犹太人社区将科钦称作“Kogin”,而中国典籍则译为“柯枝”。还有种说法,“Ko-Chin”即“像中国”,老科钦海边的“中国渔网”,则是直接证据。
《明史》记载,郑和曾多次出使柯枝,“慕中华而歆德化久矣。命令之至,拳跽[jì]鼓舞,顺附如归,咸仰天而拜曰:‘何幸中国圣人之教,沾及于我!’乃数岁以来,国内丰穰,居有室庐,食饱鱼鳖,衣足布帛,老者慈幼,少者敬长,熙熙然而乐,凌厉争竞之习无有也。”由此可见,当时的科钦“海出奇珍,林产嘉木,诸物繁盛,倍越寻常”,但所谓“咸仰天而拜”,大抵只是外交礼仪,明朝史官却拿来给自己脸上贴金,有点儿好大喜功。
又云:“乃封可亦里为国王,赐以印章,俾抚治其民。并封其国中之山为镇国之山,勒碑其上,垂示无穷。”
明朝“封可亦里为国王”?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。哲罗王朝崩溃后,科钦王国崛起,郑和于十五世纪前后来访。科钦王国曾被称为“Goshree Rajyam”,《明史》所载“可亦里”恐怕就是这位,数度遣使入明朝贡。“崇释教。佛座四旁皆水沟,复穿一井。每旦鸣钟鼓,汲水灌佛,三浴之,始罗拜而退。”由此可见,说科钦“像中国”,倒不是空穴来风。印度方面没有这个时期的确凿记录。几十年后,葡萄牙人来了,科钦才开始有文字记载的历史。
我的列车终点为北边的埃尔讷古勒姆镇(Ernakulam Town)火车站,便就近住宿。虽然是沿海城市,但科钦“气候常热。一岁中,二三月时有少雨,国人皆治舍储食物以俟;五六月间大雨不止,街市成河;七月始晴,八月后不复雨,岁岁皆然”。
看似洁净的旅馆,却是我度过的最糟糕的一晚。半夜蚊子袭来,原想送给印度人的风油精,只好先用到自己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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